熱騰騰又合乎口味早餐並不能安撫被強迫早起的心, 蕭文遠接過還稍有些燙手的煎餅果子當時就想摔：“你懂不懂年輕人啊楊柳, 所謂的早餐是通宵熬夜後臨睡前才有胃口吃下去的東西，一大清早爬起來誰吃得下？”

楊瑞犀利的目光馬上逼視過去：“嗯？你吃不下去要我幫你？”

“拿去！”蕭文遠伸手一遞，他這起床氣霸氣著。

楊瑞還真就走過去了, 一手接煎餅、一手環過蕭文遠後頸捏下巴：“那行沒問題幫忙吃個早餐而已嘛多大事來來使勁嚼下別吞太快啊……”

“唔唔唔唔！！”蕭文遠玩命掙紮。

“……”所有人都默默移開了視線, 認命地開吃並不咋有胃口的美食。

“人是鐵飯是鋼, 一頓不吃餓得慌。”等大夥兒都吃完了, 楊瑞也沒指望這群大爺、自個兒動手收拾，“當然也不能說吃完了馬上就激烈運動，那對腸胃不好。來來先休息二十分鐘，我看看啊……現在是九點二十, 咱們就九點四十正式開練，爭取十二點半前把訓練項目完成，那樣就不會耽擱大家吃中午飯還有午休了。”

“等等——你是說三小時內完成訓練？體能訓練？！”一眾廢柴這才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是啊。”楊瑞還賊氣人地用那種憐憫的看弱雞的視線對上大夥兒，“這真是比小學生的夏令營還低的運動量了, 難不能還跟昨天似的耗一下午進去？”

“麻痹我一手能打十個小學生！”墨笙笙不幹了，跳腳了。

“行行, 笙笙你的體力我是比較看好的，一會你弄完了就幫忙著督促大夥。好說一幫子年輕人呢, 居然連個能一次性完成十個俯臥撐的都沒有……你們那日子到底是咋過的，我記得文遠你上回跟我說你們開始訓練都是一個多禮拜前的事了？”楊瑞匪夷所思臉。

除了墨笙笙……其他人簡直都沒好意思去對上楊瑞視線。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有楊瑞這麽個不講理不憐香惜玉的蠻幹派在一旁充當教練、又有墨笙笙這麽個人家說兩句好聽話她就變節的叛徒在，這幫子廢柴死宅還真就趕在一點完成了本日的體能訓練——雖說課程是真不難，也就跑步、橫向跳躍、深蹲、拉深、跳繩、兒童迷你乒乓球等簡單項目, 但也夠要一票死宅的老命……訓練結束，風清默連玩手機的力氣都沒了。

當然，做好心理準備的楊瑞也給這幫小夥伴們的弱雞表現氣得夠嗆，口不擇言地：“就你們這樣地，老了連廣場舞都跳不動！”

……橫屍遍野的死宅們沒誰還能出氣對這句話發表不同看法，但也做出了反應、以顫巍巍的雞爪手艱難地比出中指、表達了我國人民自1921年後延續至今始終堅定不移並一再發揚光大更上新高的不屈的反抗精神……

午休時這幫離了游戲離了手機不能活的死宅難得地集體午睡，到下午VR訓練階段，更是少有地全員提前集合、沒人拖沓。

蕭文遠的起床氣消沒了，這會兒全是怨氣，進了二號VR練習室，這貨立即做了個霸氣的揮手動作：“剛才我叫小王把VR對戰訓練的虛擬敵人換成了楊柳，來來，大家夥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

內部矛盾用不著躲躲藏藏，人也在現場的楊瑞聽他這麽說，挺好奇地：“哦？裏面的敵人還能自己設置啊？”

沒人理他，小夥伴們各自上了VR裝置。

稍待片刻後。

楊瑞一臉蛋疼地默默關掉可觀看對戰實景的大屏幕，抽著嘴角雙手抱胸：“我怎麽也會蠢到對這幫家夥的戰鬥力有所期待……嘛地，浪費時間看他們這菜雞互啄我還不如也上去玩玩。”

VR裝置除了有讓選手習慣真人對戰的，也有射擊、躲避、走位攀爬等訓練反應和空間感的設備，鍵盤時代電競選手追求的是手速，擬真時代的競技選手要求的就是更加全面的全方位發展：視覺空間能力、反應能力、協調能力。空有反應速度但神經協調跟不上是沒有用的，所以選手們才需要配套的訓練練習設備來保持競技狀態。楊瑞對於對戰類興趣不大，那東西他也用不著，於是他就找了臺射擊裝置……十分鐘後退出來，他遺憾地搖搖頭：“不自帶自動瞄準鏡頭和輔助修正玩射擊還真挺難地。”

“嗯？”墨笙笙也剛好退出對戰練習裝置，一看楊瑞這臉色她馬上就活躍了，“哈，楊柳你也有不擅長地？”

“這人哪還有全能無短板地。”楊瑞道。

墨笙笙最期待的就是看到別人丟臉，馬上瘋一樣地搶過來看這臺射擊裝置的記錄——然後她就想打人了：“尼瑪不是上八十分了嗎，你還裝那大尾巴狼的樣，有你這麽裝比的嗎？！”

楊瑞解釋：“上次我們去風輕殤他們那邊參觀學習，人家的正式選手在射擊裝置上分數起碼都九十往上。”

“……”墨笙笙本來聽到風輕殤的名字就想撒潑打滾，但楊瑞那張略帶遺憾的嘴臉讓她本能地感覺某種不妙。

“我覺得我們真是落後人家太多了。同一平臺競技，怎麽也要以最強的對手為挑戰目標吧，笙笙你覺得呢？”楊瑞又道。

“……”墨笙笙……首次後悔她那無腦挑釁任何人的性格。

果然……接下來的VR訓練楊瑞也不讓大夥兒放羊了，全都拉到一處分組PK，還特喵的是全項目的PK——從雙人對戰到射擊到走位攀爬練習。

“敗者組再次分組PK，輸到最後面的人和我一樣明早七點起，打掃公共區域衛生、準備早餐、為其他隊員提供叫醒服務。”楊瑞如此說道。

“為什麽之前我還期待著楊柳趕緊過來啊！”蕭文遠咬袖口。

“麻痹日子不要過了！”君無憂悲憤。

接下來的日子裏……楊瑞貫徹了他那培養大夥兒健康生活、有序訓練、團結嚴肅認真緊張活潑的隊內風氣矯正模式，任何人打滾撒潑都沒用、都必須按著既定的規則來。雖說這個規則其實非常的不苛刻甚至可以說是較為散漫，但也足以讓浪慣了的死宅們痛哭流涕……

但是吧……讓小夥伴們更惆悵心碎的是這種健康有序的生活對他們的競技狀態還真特喵的有提升——準點進餐和一定強度的體能訓練帶來的好胃口短短一個禮拜就祛除了大夥兒幾乎都有的低血糖、貧血、動不動懶精無神等毛病；而體質的改善必將帶來精神狀態的好轉，幾乎每個人在VR裝置上的舊有記錄都刷新了少許；最明顯的就是與《忤逆風》戰隊的友誼練習賽，單對單和五對五的練習比賽中勝率提升簡單直白看得見。

在一眾小夥伴“我不想過這麽健康有序的生活我想繼續當條鹹魚”和“麻痹今天居然差點幹掉明鏡裏太爽了啊哈哈哈哈”的糾結分裂中，《君臨》戰隊正式下場海選賽——此時冬季海選賽已經過去了六分之一，積分榜上排名靠前的戰隊多是肝得比較猛的玩家戰隊，職業戰隊在這個階段還沒有大批量下水。

五對五競技原本就是最受歡迎的項目，現在有了職業賽季光環加持、受眾人數直接超越未改制前所有比賽的總和；官方自然不會浪費這種熱度，現在論壇的競技版也與時俱進地推出了更加方便快捷的直播模式：

一是所有當前時段排競技場的隊伍在系統自動匹配後、前兩分鐘的準備期雙方戰隊隊名和參戰成員就會出現在競技版首頁的滾動條目上，游戲內的玩家和沒登錄游戲的玩家都可以使用電腦或手機APP點擊進去進行觀看。

二是開發出了戰隊粉絲程序，喜歡某個戰隊的玩家可以在競技版後頁中的戰隊列表中搜索該戰隊選擇關註，而後這個戰隊只要一參加排隊、粉絲這頭就能得到提示。

三是取消了玩家觀眾觀看比賽時的銀幣付費——要擴大瀏覽量，這個門檻自然就很不必要了。想征戰職業界的選手用不著去計較這點收入，反正勝利了官方有獎勵、知名度高了更是能靠著搞自媒體用流量賺錢。

官方做出這三大改動、又有之前明星秀上電視直播炒起來的熱度發散餘熱，冬季海選賽職業戰隊們還未下水就已經引起了很高的關註度——許多不玩游戲、或者玩游戲比較不上心乃至半A（AFK）的玩家都關心起了這種連草根戰隊都有機會登頂出線的賽事，哪怕是非黃金時代的戰隊比賽也能有很高的觀看量。

信息時代流量就是金錢，競技版上的廣告條、比賽準備階段從直播窗口上一晃而過的信息條、右下角的小彈窗都成了極度熱門的廣告位，反正據有消息來源的人士透露，現在十八只最終出線戰隊能拿到的獎金光靠廣告費就已經到位了……

十一月中旬某日，亮銀鎮競技大廳中，《君臨》戰隊全員到場、正進行賽前動員。

“話不多說……我們《君臨》戰隊現在還沒下場，關註粉絲已經有兩萬多人了。”第五霖上來直接爆狠的，“現在是晚上七點，還沒到黃金時段，開始排隊後這兩萬多粉絲不一定會全員觀看我們的這第一場比賽……但觀眾不會少於萬數。換句話說，誰進去失誤丟臉，起碼幾千人會記住你這一刻的‘英姿’、幾百人會主動進行傳播。”

競技改制、舊有戰隊統一解散，知名的戰隊都有優先建立隊名權，原來的《君臨天下》也不例外……不過這次蕭文遠和第五霖都上了心、沒讓君無憂胡來，砍掉了這個隊名中後兩個直接讓中二度翻倍上升的字眼兒。

老克不耐煩地：“得了得了老五，第一場進去就丟人的概率比我能中五百萬還低，你就別扯這種極端假設了。”

“我覺得也是。”第五霖點頭，“但為了保證比賽水準、不讓我們初登場就有落笑話的嫌疑，這場老克你板凳吧。”

“臥槽？！”老克下巴掉了，“等等等等你這個前後邏輯是不是不對？！”

“沒什麽不對啊，五哥挺有道理的。”墨笙笙挖著鼻孔在旁邊幫腔，“是我我也選貞子不選你，你說你上去能幹啥，要顏值沒顏值要實力沒實力。”

“墨大仙收起你的散彈槍吧！我可沒惹過你！”老克哀嚎。

“笙笙你怎麽還老欺負蒼蒼呢，別貞子貞子的叫。”楊瑞也道。

“等會，我被欺負就沒事？！”老克再次中刀。

“抱歉……我們等一下再排？”這當口，蕭文遠忽然頂著一張看上去古古怪怪的小表情打斷了第五霖，“呃，我想先看場比賽。”

“嗯？”第五霖低頭拉開競技版、快速滑動，“現在有什麽關鍵賽事？哪個戰隊下場了？”

“不是……那個，你看滾動欄那裏馬上進場那兩隊。”蕭文遠憋不住樂地。

小夥伴們一看他那樣都挺好奇的，也都拉開競技版……然後也都樂了：

“臥槽這不是上回我們碰見過的那個博物君兵器譜戰隊嗎，這幫人怎麽還在浪呢？”

“噗哈哈哈怎麽這個《博物君兵器譜》隊碰上自家人了，哈哈哈哈哈系統故意的吧？肯定故意的吧！”

“《博物君兵器譜》VS《博物君的兒子》？！這啥鬼！”

“啊哈哈哈你們看這個博物君兒子隊，這都啥ID？戴勝？夾竹桃天蛾幼蟲？還特喵有把ID起成白額高腳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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